一起脱贫
文/张永青
时间：2019年深秋
人物：
刘大娘 五十多岁，农民，一儿一女，老伴去世多年，简称“刘”
刘建平 刘大娘的儿子，三十二岁，农民，简称“平”
小李 女，三十岁，扶贫干部，行政村第一书记，简称“李”
杨村长 五十多岁，一村之长，简称”杨”
【幕启。大屏幕上，出现一个典型的农村室内场景，旧房子，普通家俱。舞台上，一张床，床上躺着一个人，盖着被子，床头旁边是一张方形餐桌，桌上放着一瓶酒，一个酒杯，一盒烟，几个茶杯。餐桌旁有个暖水壶和两把普通的木椅了。
[左侧门开，一老妇人满脸倦意，腰系围裙，急匆匆上……
刘 呀，怎么还没起来了，快点起来吃饭哇，看看都快八点了，今天得拉玉茭杆了哇，我昨天和三毛说好了，他今天能给用四轮车拉。
说完，刘大娘收拾家，隔了一会儿，见刘建平没动静，就上去推了一把。
刘 快点起吧，八月秋忙，绣女下床。这懒得能行了。
平 身上疼得厉害，再睡一会儿的。
刘 你……看得快下雪了，全村有几家没拉完的？要是下了厚雪，想拉也拉不回来了。
平 拉不回来就不拉。
刘建平又翻了个身，继续睡觉，刘大娘气愤、着急、委曲、无奈……在儿子背上给了一拳。
刘 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懒了，说得是什么话了，不拉回来六七个羊冬天春季吃啥了，都得饿死！
平 饿死才好了，正好吃肉。
说着，用被子把头蒙住了。
刘 全吃了，拿啥过日子呀？你才三十多，多养点羊，多种点地，再好好刨闹上几年，有那条件不好的，长得丑的，离婚带孩子的，没准还有人给介绍一个，要是就你这个劲气，就是个打光棍了。
平 （猛地掀开盖在头上的被子，怒气冲冲地——
你不是说办上精准扶贫户，致富就有办法了，听那个老圪泡，结果把个家也撤散了，差点还蹲了大牢……就给闹来两只羊，顶个屁用？
刘 唉，人家杨村长也是为咱们好，那不是咱们去年给我做手术欠下万大几饥荒哇，办上了那个精准扶贫户，一下报回来一万好几了哇，谁曾想……
刘大娘边说边抹眼泪。
平 自己家啥情况不知道？说的不能让那些圪泡当官的来咱们家，你非要不听，报上一万多顶个甚？都怪那个死不了的小妖精，要不是她，你这几天也抱上孙子了。
刘 （边哭泣边唱）
说起那个小妖精，狠得我牙根都咬得疼。
城里日子不好好过，跑到我们村来扶贫。
来了村里两年整，没敢让她进过咱门。
你倒是因为个甚？我给慢慢讲你们仔细听——
早些年我们两口子勤快人，一儿一女挺跟心。
种地养猪打点零工，过得也不算是赖光景。
老头四十得了个哮喘病，呵喉气短不能做营生。
包头呼市去看病，背了一屁股债命归了阴。
一个人养家我支撑不动，两个娃的学费我交不清。
女儿是初中的好学生，不得不失学学了裁缝。
儿子学习不专心，十六七就跟人打了工。
木工油工修理工，人懒啥也没学成。
女儿倒是挺省心，二十五那年找了个外地人。
拉家带口过光景，忙得一年也不登咱门。
最是儿子不称心，二十七八没个说媒的人。
眼看就要打光棍，老天爷捏睁了眼睛。
我们这有个好媒人，就靠说媒过光景。
能把穷人夸成王健林，能把胖个蛋说成巩汉林。
那天登了我家的门，要给我们建平提个亲。
十七八的妹子四川人，要钱不多两万整。
正好不嫌我们家穷，千载难逢的好事情！
年年过年迎喜神，终于动老天爷的心。
东家个挪西家借，加上娉女的财礼钱。
终于凑够两万整，三天以后就娶进了门。
媳妇水灵挺喜人，老是哭泣不谈心。
来了我家三个月整，天天睡觉整囫囵身。
娘俩小心来侍奉，就像请回个观世音。
刘建平让他妈吵得没睡着，慢慢地起了床，从酒瓶里倒了一杯酒，一口喝了个尽，接着也唱——
平 我妈她去年肚子疼，去呼市医院查出了病。
我有秀梅脱不开身，姐姐姐夫陪着把手术动。
我侍候秀梅更小心，做饭喂羊没出过大门。
都说日久能生情，秀梅她脸上有了笑容。
睡觉再也不整囫囵身，我也不用打光棍。
姓杨那老圪泡就能害人，好蛋蛋的日子让他搅浑。
我妈手术回来还没坐稳，他就进了我家的门。
办个精准扶贫户，致富就能有出路。
住院看病花的钱，全能报销一分不欠。
我妈愣得算不了帐，款款上了那老圪泡的当。
刘 （推了一下刘建平一把，表示不认同这一说法，唱）
村长其实也是好心，要怪就怪那个小妖精。
三天两头拿些乱纸精，说是摸底搞扶贫。
秀梅让她迷了魂，开心得就像见了娘家人。
秀梅肚皮隆起我看得清，冬天就能见收成。
刘大娘边唱边哭，抽泣得唱不下去。
平 唱——
那天我正把土地平，来了两个大眼帽人。
没做亏心事我怕他个甚，跟上就往家里奔。
警车就在大门口停，车前我妈快哭昏。
秀梅在车里泪眼迷蒙，两个警察把我往车里请。
老圪泡小妖精一群人，围着我妈不知道说甚。
去了派出所才闹清，秀梅是被拐卖的人。
她现在结婚都不到龄，我们的婚姻法不通。
两万元泡汤无踪影，不交罚款还得判刑。
坏事就坏在那个小妖精，她给联系的四川人。
一想起那个小妖精，活剥了她皮也不解恨。
刘（唱） 好好的媳妇被带出了门，肚里还怀着我小孙孙。
罚款交了三千整，十天后建平才回了家门。
从此干啥也没心情，整天抱个乱酒瓶。
要是不要那个小妖精，我也是快当奶奶的人。
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有人敲门。母子俩不看也知道是谁，因为村里人没这习惯，所以谁也没去开门。
李 刘大娘在家了吧？
刘（上去一把门闩上，恶狠狠地） 不在。
小李吃了个闭门羹，站在那里无可奈何。
李 刘大娘不给开门，这可怎么办呀？这么好的事，可不能误了。
刘大娘，您给开开门，我有事和您说——
李 （唱）
李文娟我工作在县里边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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