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文/泡泡兵】
时间:中秋节晚上
地点:×中队一班宿舍
人物:小王(上等兵)、小李(上等兵)、小胡(上等兵)
(开场隐隐有雷声。)
小李:小王,你还没睡呢?
小王:你怎么知道我没睡?
小李:你一般睡着的时候鼾声四起,你知道我今天为啥没睡着吗?就因为你没打呼噜,我不习惯。
小王:哟,别迷恋哥,哥就是个传说!
小李:传说就是胡说。嘿嘿,小王,你说今天中秋节,嫦娥和后羿是不是又见面了?都说这天上一天地上一年,他俩不就天天见面了吗?还激动啥呀激动?
小王:就是,人家小搞笑小品两口见面,咱跟着激动啥呀?
小李:嘿嘿,是你激动了吧。你说你睡不着是不是想对象了?
(小王没有回答,雷声很重的响了几声,接着雨淅沥沥的下起)
小王:你说这天气像不像我们抗洪那些日子,我不敢听这雨声,听了心里就酸酸的。
小李:你想班长了。班长……(小李心里有些哽咽)哎,你说他都退伍这么久了,也不给咱们来封信啥的。也不知道他和嫂子过的怎么样了?他儿子应该两个月大了吧?也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,哎,他干嘛要退伍呢?
小王:哎,班长不是……就是就是,他干嘛要退伍呢?他生日就在中秋节……(小王顿住了,若有所思。)
小胡(插话):你们两个咋还不睡呢?大晚上的,唧唧歪歪讲什么讲,你们还有没有组织,有没有纪律?你们把条令条例都当耳边风了?搅我好梦!
小李:老胡,你做啥好梦了?梦见你丈母娘她女儿了?
小胡:去去去,我梦见我去班长家了,班长还让嫂子给我炖红烧肉呢,那个香啊!
小王:你看你的口水,都快把你泡起来了。哎,老胡,你说班长咋就走了呢?我们天天一起摸打滚爬的,一起喝酒一起吼歌,一起训练,一起抗洪,做一辈子的兄弟,多好呐!咋就退伍了呢?
小胡:对对对,班长是退伍了。哎,他都是三级士官了,结婚三年,都没回过一次家,总说忙,每次都把假期让给别的战友,这次他回去也好,能守着嫂子安安稳稳过日子也不错。
小李:老胡,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?
小胡:怎么会忘呢?今天是中秋节,班长生日。
小王:我在琢磨着咱们给班长送点什么生日礼物。大家都给点意见呗。
小李:能送什么啊,班长现在肯定是什么都不缺。
小胡:心意啊,我们给班长送点心意!
小李: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,可现在鸿毛也不好找啊,那就鹅毛吧,生产基地喂了两只鹅,咱去拔两根。再附上一封满载了咱们心意的信,一人两百字,然后找个漂亮的信封,上面插两根鸡毛。这下鹅毛有了鸡毛也有了,班长收到一定高兴。
小胡,小王(同):你给我马不停蹄的滚!
小王:咦,有了!我提议,要不我们把每个人要说的话录在录音机里,然后给他寄过去!你们觉得这主意怎么样?
小胡,小李(从床上下来激动):这个提议太好了!
小王从枕边摸出收音机,按好键,看看左右两个人,
小王对着录音机喊了一句“班长”,然后试放了一下收音机传来“班长”,就像回声。
小王(喜滋滋的看着左右两个,有点得意):先说啊,主意是我想的,得让我先说。
小胡,小李:行行行,你搞笑小品剧本先来,你先来。(三个人像虔诚的圣徒一样,捧着录音机)
小王(背景音乐起):班长,我是小王,你还好吗?回家后你有没有想起我们呢?兄弟几个可想你了。记得那时候我刚入伍的时候,什么都不懂,你每次都是手把手的教我,那时候你总亲自给我整理军装,教我怎么叠被子,吃饭的时候总把自己碗里的肉夹给我,总说“吃男子汉的饭,干男子汉的活”。就向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我。班长,我现在进步可快了,今天连长还夸我来着。怎么样,长脸吧?……
小李:好了好了,该我说了,一会儿没电了。嘿嘿,班长,我是小李。儿子还乖吗?他有没有调皮?三个月大了吧?不知道啥时候才会叫我们叔叔。嘿嘿,班长,我挺想你的,记得我刚来部队还经常在被窝里想家抹眼泪呢,你说,以后部队就是你的家,我们就是你的亲人。那时候我体质可差了,可你从来不嫌弃我笨,总是单独给我开小灶,说当兵不习武不算尽义务;武艺练不精,不算合格兵。你对我要求老严格了,总给我教这个教那个,不厌其烦吗,以前我总觉得你唠叨,还说过你的坏话,有时候还和你顶嘴。其实我明白,班长你都是为了我好。可现在,班长,我想你了,我真希望能再多和你说说了……(语塞,小胡接过话头)
小胡:班长,我是小胡!你的腰还疼吗?身体好些了没有,家里的收成还好吗?妈妈的身体还好吗?刚才我做梦梦见你了,梦见你退伍回家赚钱了,赚了好多钱,嫂子可漂亮了,呵呵,梦见你拉着我去你们家陪你喝酒呢!说要让嫂子给我炖猪蹄,呵呵,班长,你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回来,我们一定陪你一醉方休。
(雨声这时候很清晰,雷声偶尔出现。)
小李:班长,抗洪结束了,那里的人也都安全了,回来的时候好多人送行,我也感受到作为人民子弟兵的光荣了。班长,我们连队还拿了抗洪先进奖呢!可是班长,拿到锦旗的那天整个连队都哭了。我知道,大家都是想你了。班长你走了以后,为啥电话总是打不通呢?我每天都打,每天都是打不通,班长,你能开机吗?能和我们再说说话吗?
(三个人都黯然失神,眼睛泛红)
小胡:班长,抗洪结束后,我立了三等功,一个连队就一个名额,我不敢要啊!班长,如果你没有走这份荣誉它该是属于你的呀!班长,我把荣誉证书放在你的床铺上了,我们等着你回来呢,你走了以后,你的床铺就谁也没有动过,我们每天都会打扫,我们每天都在等着你回来陪我们一起喝酒,一起摸打滚爬,我们离不开你呀,班长!
小王:班长,你回来好不好,自从抗洪回来后我就天天都在想着你,天天在心里骂自己,当初在抗洪的大坝上,洪水湍急,就感觉好像在一个瞬间要掩埋掉整个世界一样,九死一生的那一刻,我混蛋呐!我自己的救生衣掉在水里被水冲走了,你把你自己的给我,我说什么也不肯要,你说:‘我是班长,服从就是命令,而且我水性很好,不用担心我。’你把刚把人救上岸,一个大浪冲过来,你一下子没站稳,那个瞬间我看到你腰都疼得直不起来,就被浪卷走了,任凭我怎么伸手去抓都抓不住,任凭我怎么呼喊都再也找不到你。班长,后来我才听大家说你天生就是旱鸭子,最怕沾水,你说你当时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点?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救生衣给自己留下?班长,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愿被浪卷走的那个人是我。
小胡:班长,本来这次去参加抗洪的名单上没有你,部队说你在上次的抢险过程中受过伤还没有好不让你去,可是你执意要参加,你说那些新兵还都是孩子,是家里的独子,你有抗洪经验就让你替吧!你明明知道这次的情况有多危险,你明知道这次的难度有多大,可你为什么还要去?难道你忘了,抗洪之前你说你年底年限就到了,年底就要退伍了,你说嫂子在六月给你生了儿子,你说嫂子和妈妈在家等着你回家团圆。你都忘了吗?
小王:班长,你总说:国家养着咱,咱就要对得起国家。你把自己给了国家,拿什么来给家人呢?你让我们怎么面对嫂子痛心的哭声,你让我们怎么面对你七十多岁的妈妈?今天又是中秋节,千家万户全家团圆,而你呢?你一直说忙,三年了都没有回家看过一次嫂子,好几次我都看到你在角落里抚摸着着嫂子的照片,你每次唱军中绿花的时候眼里眼睛里总是噙着眼泪。我们知道,你想嫂子了,你想妈妈了!
小李:班长,还记得吗?临走前你说如果你回不来了就让我告诉妈妈,说让你牺牲后就穿着你最爱的军装,长眠在你热爱的这片土地上,不要把你带回老家,你说你不想让妈妈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,不想让嫂子抱着你的墓碑哭,你还说让如果你真的不在了让我们一定劝嫂子改嫁,让我告诉他们:站起来你是他们的希望,倒下去你是他们的太阳。你是一个军人,你无悔!班长,你知道吗?你说这些的时候,我心疼呐!
小胡:班长,记得在抗洪出发前你每天都沉浸做爸爸的幸福中。记得吗?嫂子刚说怀孕的那天,你高兴了整整一个晚上,你给我们说你给孩子把名字都取好了,男孩子就叫“王承志”,希望能够子承父志,女孩儿就叫“王安安”希望她一生能够平平安安。现在你的宝贝应该已经两个月了吧?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喊爸爸了。记得在洪水退了的第三天我们找到了你,那时候的你,脸上是那么的安详,就像安静的睡着了一样,贴身的口袋里还装着全家福,你那嘴角还挂着浅浅的微笑,是不是你想起你亲爱的宝贝了?
小王:班长,如果这次抗洪你没有去,如果在最危险的时候你没有把救生衣让给我,如果你的腰椎盘突出在那个站立的瞬间没有发作,如果在浪来了的那个瞬间我抓住了你,如果如果如果……哪怕只有一个如果成立,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了呢?班长,我们想你了!
小李:班长,大家谁都不愿意承认你已经不在了,在我们心中您就是按期退伍了,您还好好地活着!班长,我们想你了!
小王:班长,本来年底我就该退伍了,但是我想好了,我不想退伍,我向你一样,爱上了这身军装,骨子里爱它,我要像你一样,做一个合格的军人,做一个优秀的军人!班长,我们想你了!
小胡:班长,以前每次我们的生日您都记得,这次,就让我们一起帮您过生日吧!
小李、小胡、小王:祝你生日快乐,祝你生日快乐……
小李、小胡、小王:班长,我们想你了!敬礼!
背景音乐起《我的老班长》……
落幕!
第三方的方式